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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疾驰不歇的时间列车上，我们都是稀里糊涂上车，随时被下车的旅人，在这车上的遇见和窗外的风景，组成了我们短暂、精彩的一生。
我们从出生开始，或听说，或亲历死别，逐渐明白生死规律。每个人的一生一旦出发，都没有返程票。死亡对于我们来说，就是随着时间流淌，不断逼近的结局，这是我们最想回避的话题，最难以接受的人生仪式。
看似一日复一日波澜不惊的生活，总有一些角落正发生令人痛彻心扉，终身难忘的诀别。
01
很多年过去，我依然记得那张苍白的脸，尤其是夜晚一个人走路，脑海里不由浮现，有一点害怕，但更多的是伤感和痛心。
他静静躺在太平间正中的铁床上，年青的身躯似乎会活力四射一跃而起，但双眼紧闭，毫无血色的脸告诉我们他已经走远了。
父母号啕大哭，悲恸地拥抱儿子，抚摸冻得硬邦邦稚气的脸颊，却得不到一丝一毫的回应。我泪如雨下，认不出是否在路上遇到过，是否他曾经迈着欢快标准的步伐喊我一声：涂姐。
夕阳下，余晖把父母佝偻着的身躯拉得越来越长，他被抱在怀里返回故乡……
02
他在重症监护室里躺了已经快二个月，其实他已经从这个世界离开了，医生告诉已经脑死亡了，可是妻子坚持治疗，不是明明还有呼吸和心跳？手还是温润的。
眼睛皮上贴一块胶布，嘴巴张得大大的，还算精壮的胸膛随着呼吸上下起伏，其实他的大脑已经不再控制身体，生命假象是靠医学仪器维持的，瞳孔已放大，眼睛不用胶布粘着就会睁开，似乎在诉说对妻子和女儿的留恋。
妻子每天来探望，接一盆温暖的水，轻柔地给丈夫洗脸擦手擦脚，然后牵着他的手望着脸，轻言细语呼唤着，诉说家里的事情和情话，直到护士催促离开。
尽管医学仪器开到最大功率，生命指标还是逐渐降为零，同时身体也发出了难闻的味道。
从此，雨伞只能自己撑了，妻子才发现秋天飘在爱人肩头上的那些雨是那么冰凉，冬天的风是如此刺骨。他在身边，那些雨和风似乎都躲着她，他走了，雨和风朝着她灌。
03
躺在狭小纸盒子的老人化妆有点重，面孔红白分明，那么瘦小，不像奶奶有点圆润的身材，我使劲找寻和记忆中那张脸的相似之处，但是找不出一星半点契合脑海中那慈祥的模样。
我认不出这是我奶奶，尽管周围有许多人抽泣，但是我却一点都哭不出来，我有点恨自己，为什么我不会难过得哭泣？为什么我觉得这么陌生？
其实1个月前，我去上海的医院看脑出血抢救过来的奶奶，眼泪淌了整整两个小时。奶奶抢救过来已经不认得人了，一只手不受控制捶得病床咚咚响，医生怕影响别人，就把这只手牢牢固定在床边，我请医生解开，握着奶奶手腕有点青紫的手，奶奶竟然呼唤出我的小名：旭旭。
从此，我没有奶奶了，这个世间我爱爱我的人又少了一个。半年后我梦见了奶奶的脸在高高的窗户上像一轮明月一样望着我笑，第二天告诉爸爸，爸爸说：今天是你奶奶的生日。我不知道奶奶的生日在哪一天，为什么会那么巧？
这之后，我再也没有梦到奶奶，爸爸说奶奶放心走了。
04
曾经看过一段话：至亲离去的那一瞬间很多人不会感到悲伤，而真正感到悲痛的时候，是你看见抽剩下的半盒烟，饭桌上恣意生长的绿萝、安静折叠在衣橱里的衣服、还有那深夜里流淌着的音乐。
作家迟子建有一句话：生活不是上帝的诗篇，而是凡人的欢笑与眼泪。当我们踏上时间列车的那一刻起，就该明白：生活就是一个不断失去的过程，就是悲乐不断转换的过程。
《琅琊榜》里梅长苏说过这样一句话深得我心：“既然活了下来，便不会白白地活着。”有出生的心，做入世的事。知道世故，而不世故。
生命的意义就是我们懂得了生活的本质还能热爱着生活，在没有失去之前珍惜拥有的。
作者简介：
涂涂：
2019年从军中蓝色方阵退役，记忆法实践者，曾经考研成绩415分专业第一，演讲上过CCTV7套，是Judy老师新媒体训练营优秀组长，在结营仪式上作为优秀学员代表发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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